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儿子末末说话比较晚,能说的几个词儿还带着浓烈的湖南味。一位朋友善意提醒我:末末的姥姥姥爷带孩子时间长,让他们跟末末讲普通话,孩子学说话会快一点,将来适应幼儿园也容易些。接着,这位朋友还饶有兴趣地分享了她父母帮忙带孩子时,普通话说得不好带来的种种笑话。

老人说方言,会影响幼儿学说话?应该让老人说普通话吗?这个问题很多家长都曾经纠结过。从我的心理学专业出发,经过认真思考研究,我得出以下三点结论:

1.大人说方言不影响孩子学说话。

众多心理学研究证实,多语言家庭中的幼儿开始说话的时间,并不比单一语言家庭中的幼儿晚。双语家庭的婴幼儿能使用两种语言,却不会混淆。蒙特梭利进行的一次无介入观察研究表明,双语家庭中,两岁大的幼儿能够区分两种语言的差异,用法语和说法语的父亲交流,用英语和说英语的母亲交流。我们会发现身边有很多这样的儿童,和祖父母讲方言,和父母或者小朋友讲普通话,转换自如。一个朋友家的两岁孩子,同样的话,能够用普通话说一遍,再用山东菏泽话模仿姥姥说一遍,还用山东潍坊话模仿奶奶说一遍。您说,这样的孩子语言能力会差吗?所以,我们不需要担心多元语言环境会妨碍孩子对语言的理解、学习和运用。

2.学习说方言对孩子益处多多。

2016年3月1日,教育部新修订的《幼儿园工作规程》开始实施。新规程中取消了“幼儿园应当使用全国通用的普通话”这一规定。这么做的主要原因就是:官方已经意识到方言教育的重要性。之前,幼儿园几乎都使用普通话教学是本末末,以至于现今的孩子几乎不会说方言,很多方言濒临消失。方言是传统文化的载体,会说方言的人,能够有更宽广、更深入的文化体验。会说方言的孩子,像掌握一门外语一样,多了一种交流工具。现在年轻的父母自己不会说方言,老人带孩子给我们的方言教育提供了最好的舞台。

3.强迫老人说普通话对孩子没好处。

自从我怀孕以来,父母就离开他们生活了几十年的小城市,到深圳来照顾我。几年下来,他们操着一口纯正的湖南话,能自如地去超市购物,与街坊邻居交流,甚至还可以和菜市场的小商小贩砍价。

像我父母这样,在小城市甚至乡村生活了一辈子,为了给子女带孩子,背井离乡,到这钢筋水泥的大城市里生活的老人,还有很多。他们离开熟悉的亲人与故土,真的只是迫不得已。进入大城市,他们要面对如何适应新生活、如何处理与子女的关系等诸多问题。如何让老人在异地幸福地度过晚年是本末末,这是我们为人子女必须要考虑的头等大事。如果因为要不要讲普通话这件事情而弄得家庭矛盾频发、家庭关系紧张,实属无聊。

自私点说,老人只有保持心情愉悦,才能对孩子不怒不吼。我们周围有太多这样的老人,因为家庭关系紧张或者其他原因,导致心情不好,不由自主地将怨气、怒气发到孩子身上,最终受害的还是孩子。

家有一老,如有一宝。感恩我们的父母愿意帮我们带孩子,这是生活给我们最大的眷顾。此时,我儿子正在客厅里叫“恩妈”(湖南很多地方对祖母或者外祖母的称呼),我拿着《你的两岁孩子》这本书走出房间,对他说:外婆想看看你这个阶段有什么特点,麻烦末末帮我把这本书给外婆。他拿着书,径直走到外婆跟前,把书递给外婆。

(作者简介:末末妈,心理学博士,大学副教授,对积极教养、亲子关系等方面有较为深入的研究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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